文 | HW君
1. 认知的两个系统
近十几年的认知科学的发展,得出了一个几乎被公认的理论:人类认知的双系统模型,也可以叫双重信息加工模型(dual process theory)。
即在人类的认知中,有两种信息处理的风格。
一种是能对信息进行快速地、自动化地、无意识地、直觉性地加工的系统1。
系统1的运转基本上不受人类有意识地控制,它可以同时平行加工不同的信息。
例如识别面孔,判断空间距离,熟练地骑自行车,愤怒地挥舞拳头,等等,都属于系统1所负责的任务。
系统2则与系统1刚好相反,它的运转速度相对较慢,一次也只能处理一个任务,不能一心二用。
系统2需要你刻意地控制才能运作,而且运用系统2进行思考,相比系统1的自动化思考,要累得多。
但系统2比起系统1,更擅长逻辑分析,擅长抽象思考。
例如计算一道复杂的数学题,刚开始学钢琴时刻意控制自己的手指,为了写文章而慢慢思考如何遣词造句,等等,都属于系统2所负责的任务。
2. 语言的演化
我们通常会称系统1为无意识,而系统2为有意识。
如果你仔细考量它们之间的差异,可能会发现,所有的有意识都伴随着语言;或者反过来说,无意识不需要语言。
有一个经典的故事,德国化学家凯库勒试图寻找苯分子的结构,一直得不到进展,有一天他睡着了,做了一个梦,梦见一条蛇,这条蛇咬住自己的尾巴,盘绕成一个环,于是凯库勒惊醒后大叫,圆环,苯分子应该是环形的。
这里就有一个问题,为什么在梦里的无意识不从一开始就用语言告诉凯库勒答案是圆环,而是用衔尾蛇这种隐喻和图像来启发他。
这个问题也被称为凯库勒问题(the Kekulé Problem)。
无意识在最开始是一个生物系统,更准确地来说,无意识是动物的操作系统,所有的动物都有无意识,如果没有那就可能是植物了。
而语言对于动物来说不是必需的,除了人类之外其他的五千多种哺乳动物没有语言也过得很好。
生物学的种种迹象表明,语言只在一个物种上出现过一次,所有的语言来都来自于一种原初语言(ur-language),然后在这个物种中快速扩散。
语言一旦被发明出来,立刻被证明非常有用,几乎是瞬间便传遍了整个物种。
甚至换个角度说,当语言开始入侵人类这一物种时,除了大脑它无处可去,我们的大脑并没有计划好语言的到来,于是语言立刻入侵了那些使用较少的大脑区域,这一过程非常类似寄生生物对物种的入侵。
语言的这种寄生使得人类成为了区别于其他哺乳动物的一种。
当然这也不是没有成本的,喉在咽喉里的位置下移,这让人类成为非常容易被食物呛到而窒息的物种,也使人类成为不能同时吞咽和发声的哺乳动物。
3. 记忆的节点
无意识的东西很难记录,而有意识总是伴随着语言,容易转换成文字。
例如骑自行车是依靠无意识的,如何骑自行车就是一种感觉,很难描述为文字。
有意识的语言可以用来总结一些中间的论点,类似于一个里程碑,从而使我们获得新的起点。
这就像我们在做数学的时候,将长长的一段式子的结果求值,把值存进一个变量x之中,然后再以这个x为起点继续下一步计算。
而在计算机发明之后,数据的存储和调用变得比以往更加简便,磁盘的写入和读取以毫秒计算。
人们甚至还发明了互联网这种外部数据存储网络,十年前的某份文字可以通过搜索引擎的检索,直接呈现到今天的你的面前。
4. 两个麻烦
HW君是一个记忆力很差的人。
在读书的时候,背东西是最令我头疼的,我总是背不下整段文字,背不下数学公式,背不下英文单词。
除了学习上的那些需要背诵的知识点,我还记不住许多人的名字,某些亲戚的称呼,一些重要日子的日期。
在面对太多需要记下来的东西时,我总感到非常惶恐,至今仍然心有余悸,是一个大麻烦。
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有意识系统里就没有东西,反而它总是产生过多的想法。
这就像是一种病,或者像上述所说的,这是一种语言对于大脑的入侵。
有时候我整夜睡不着,脑海里思索着一件事情,虽然我想极力阻止自己,但是思考本身就是已经发生了。
有许多个夜晚我想要阻止自己爬起来敲键盘的冲动,因为一旦爬起来可能又会敲上一个通宵,将自己搞的疲惫不堪。
但不起来的话,想法又会在脑海里魂牵梦绕。
就像是一种诅咒,另一个大麻烦。
5. 作为一种外置记忆的文字
我时常会忘了自己出发时的想法。
所以这些文字是一个很好的存档,一个绝佳的断点。
这个博客对我来说是一种外置记忆,可以随时检索调用。
或者说,当我将脑海中的那些东西逐一写下来后,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忘掉它们了。
(本章节完)
By HW君 @ 2019-06-25
很有意思的分享